【MHA/轰出】安生


*轰出Only
*预警:绿谷第一人称预警
*8k短篇一发完


新叙事方式练手,望海涵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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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

直到阳光把被子晒得有些烫,我才勉强睁开眼睛。就像昨天天气预报所说,这是二月天气最好的一天,我躺在床上,思考着要不要把隔壁房间里的周边玩偶拿到阳台晒一晒。
没有人和我晚上抢被子的日子已经过了十三天,我裹了裹身上难得能服服帖帖盖在身上的被子。某个人在家时,我夜里只能一边忍着困意一边嘟哝“把被子给我一点啦”,不花点力气就完全制不住那个睡姿极差的同床人。想到这里我更是觉得此时的安逸可贵,决定再赖赖床。床头柜前欧尔麦特样子的时钟显示九点差十分,楼上的住户昨天同我碰见时说今天准备驾车出游,但我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这种时候会突然有点想念轰君,他在的话我们还可以缩在一起选购一下网上的日用品或者看一看最近的访谈活动。
庆幸的是,早在他离开的时候就说过,今天下午会回来。

当上职业英雄后,到外地出差的日子不少,就算是平时,身在不同的事务所、负责不同的案件,也少有机会能在上班时间碰到。有时早上走的匆忙,仅仅在离大门最近的柜子上放上一张便条告诉对方今天不回来吃饭了之类的,有时候两个人都忘记清理纸条了,柜子上便积累下许多,不标注日期的话,很容易弄混,一个月前某一天我以为他要在事务所过夜,结果刚去楼下便利店买了速食,回家就看见他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桌前,似乎在思考我为什么还没有回家。

虽然闲暇时候我们俩一起钻研过怎么样提升厨艺,但回到家大多数时候都筋疲力竭,只想瘫在沙发上,两个人各抱一个对方Q版的圆形玩偶一起看电视,我的妈妈引子曾经严厉指责过这样不健康的作息,但每次她想要过来帮忙我又会慌忙拒绝——距离太远了,她早就过了可以快速收好行李搭乘新干线过来的年龄。

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起床前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新消息,三条。一条来自轰君,是一张机票的图片,预计下午五点到达东京机场;一条来自事务所的助理,今天的假是他让我强行休的,于是我让他给我整理了一下我在家可以处理的书面文件;还有一条是……理财广告。


我刷着网页上的新闻和各项动态,看到有人说在东京这边看到了月咏英雄。思索起常暗同学为什么来到东京,我才恍然想起前两天丽日在群聊里说想要办一次同学聚会——这也是每年的保留项目了,虽然当年A班的同学如今分散在全国各地,但在过年之后的一两个月大家都会显得清闲一些,同学聚会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举办。小胜和饭田好像在国外,也是最近回来,于是日期就被定在了后天。

去年因为事务所临时有事,我最终没能赶上同学聚会,但是给大家的礼物还是拜托轰君带给了他们。事后有人抱怨这样的安排完全是在折磨还没对象的人,轰君在同学聚会上本来就没说几句话,十句里有九句都和我有关,不论是当年的学业、后来的工作经历、还是现在的同居生活,让其他人恍惚间觉得其实我是在场的——出镜率实在太高了。

九点半时,我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身体经历过无数次考验,但一接触到被窝外的冷空气,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起床后我翻看了一下挂在卧室的日历,发现这次出差后,轰君难得地有一天的休息,于是我又对照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表——发现明天又被安排满了。

我们的假期似乎总是对不到一起去。
我时常会想,如果轰君没有选择和我在一起,现在的人生经历一定更丰富。作为目前炙手可热的职业英雄,轰君人长得很帅,家庭条件也好,性格还平和,如果不是工作忙,每个周末都会有人约着出去吧。当初如果找了一个公休正常的人作为伴侣,现在也不至于休息日也只能列出生活用品的清单,购完物后在家看各种电影碟——毕竟他一向执着于和我一起出去,但遗憾的是我们两个人都是职业英雄,假期很难重合,几乎一年才能有一次共同出游的机会,平时只能在家网上购物或者到比较近的地方买买日常用品、看看电影,这样的生活,轰君会不会有一天厌倦,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有时看到他对着电视上的旅游推荐眼睛都发光的时候,我只能对着手机日历上少有的、圈出来的休假日暗自叹气。
有段时间我曾为此苦恼,心情和状态都不太好,终于在事务所的小姑娘们胡搅蛮缠下向她们透露了自己的烦恼,没想到被说是个感情迟钝的人。
不管是恋爱还是旅行,焦冻英雄会喜欢和向往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对象是你啊。她们当时这样说着,在我看来是没什么说服力的,结果这样和他们理性分析的我,又被骂了感情迟钝。
前辈你平时是不是从来不会看直播或者访谈啊?她们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视频,一群人叽叽喳喳起来。
啊……那是什么东西?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焦冻英雄每次和你在一个画面里出现的时候,眼睛都没从你身上移开过啊!每次你们同框出现,英雄论坛上都会开一个帖子,细数这次又有什么互动,发了什么糖——什么的。
她们一个个都争着把手机递给我看,页面花花绿绿的,有的是论坛、有的是网站上的视频,我当时因为这么多人靠近而有些紧张,虽然没有完全看进去,但某些图像上轰君的表情确实有触动到我,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

那天我满怀心事回家,正好看到轰君穿着棉质衬衫,蹲在沙发前的桌子旁,在刚买的旅游地图上圈圈画画做笔记,因为拿着彩笔,有些痕迹画到了袖子上,像个小孩子一样。
轰君,如果你真的很想去的话,我记得过几天你好像有个三天假?要不你找同事一起去好了。我坐到他旁边,有些不安地拿起一个穿着战斗服的焦冻玩偶,不去看轰君的眼睛。对方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随后便看了过来,我感受到这样的目光又缩了缩,感到脖子快被我缩没了。

绿谷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我最近没有假期,但是看你很想去的样子……
那我就不做攻略了。他像是被放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变得和在媒体上做节目一样漫不经心,并且放下了手里的笔。
……为什么?
和事务所那些家伙一起,随便报个旅行社就好了。
怎么能这么敷衍?啊,你看你都做了这么多攻略,最近感觉工作压力也很大,就应该出去放松下,我感觉周围的人总是提到这个地方,很美吧,一定会玩得很开……
啊啊,他一下恍然地坐了起来,打断了我漫无边际的自言自语。那我先去一趟,等我们两个都有假的时候,就可以只玩那些好玩的地方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


他举起被写的密密麻麻的景点地图,又道:到时候回来再写一份详细的好了……喂喂,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是了,我要哭之前总是忍不住把嘴巴咧成一长条,眼眶周围红红的……似乎有点丑。虽然做出了这样的表情,在这之后我又觉得有点可笑。疯狂地用手蹂躏身上面无表情的焦冻玩偶,声带有些扭曲地说了一句你是个笨蛋。

有时候想想,可能我才是笨蛋吧。

从床上起来后,我慢慢洗漱,又慢吞吞吃了早饭——可能这个时候吃的不能称为早饭了。不知道是不是一觉睡了太久,座椅背后的靠垫枕得我有点痛。说起来我们家软绵绵的靠垫、玩偶很多:欧尔麦特的、轰君的、我的。我和轰君的大多数是粉丝送过来的,欧尔麦特的是我们买的,几乎每一款都有一两个,收藏用的就放在某个特定的房间里——那个房间里放满了各种周边,三个柜子里都是各种录像带和手办、海报;专门有张床用来放棉质的娃娃什么的。我们会定期打电话找专人护理,毕竟我们只是职业英雄不是超人,这种事情还是给专业的人做吧。
常来护理的那人,在第一次看到房间里这么多周边时吓了一跳,嘀嘀咕咕说了一句可真能买啊,居然这么多限定周边。结果一抬头,才发现一直带着帽子的两位雇主原来就是人偶和焦冻本人。
也算不上惊讶,毕竟我和轰君都有公开透露过我们两个都是欧尔麦特的粉丝,刚说到这个的那几个月,总有人问为什么轰崇拜的不是安德瓦,似乎很享受平时看起来格外温和的焦冻英雄露出比爆心地还臭的脸。
最近几年他与父亲的关系稍有缓和,于是在安德瓦强硬地塞给他几个自己的周边后,他还是留下了一两个,放在房间最不起眼的地方。
毕竟安德瓦也已经退役了,而随着时间过去,当初的爱恨都慢慢模糊了棱角。我们所崇拜的老一代英雄,如今少有人还出现在公众视野中。频繁地透支精力和身体机能,让他们在退役后显得比普通人还要脆弱一些,但在偶尔危险来临时,他们表现出的镇定和智慧,仍然能让所有人都信任他们——是曾经的职英啊,那么,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给轰君发了一条简讯,问他回来后想吃什么,过了几分钟,荞麦面吧四个字出现在了我的屏幕上,内心已经不会有无力感的我还是在心里吐槽了两句,随后在手机地图上找了找机场附近哪家的评价比较好。之前虽然提到厨艺没怎么提高,但荞麦面我其实做的挺好的……换做是谁,闲下来就做一做的食物,也会做得很好吧。这样想着我问他要不要吃我做的荞麦面,他说好。
事件处理的怎么样了?这种话我与对方一般不会询问。在几年前一次严重地震中,我们被派往不同的灾区,出于一次地震后往往还有余震的担心,我中途给他打电话,话筒对面伴随着大型石块倒塌的声音,轰君很平静地说自己没什么事,结果回来后他看我头上裹了好几层纱布,我看他手上身上都是纱块,两个人对上对方的眼睛,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但有一次他也很认真地对我说,如果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当然,我说,你也一样。

时钟指向十点半时,我正好收拾完家里乱七八糟摆放着的便条和各种茶叶罐、速食包。与外界猜测的不同,我们家并不豪华,甚至说过分点简直就像是上班族租的屋子一样(当然比那种还是大一些的),轰君原来家里的房子很大,还是和式的,但考虑到我们家有、且以后大概也只会有两个人,我们觉得没必要买个那么空旷的房子落灰。有同事问我们要不要领养一个孩子,但我们知道这远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只有在以后不那么忙的时候,才能对其他人尽家人的责任,我们是这样认为的。
但轰君的确很讨小朋友欢心,这是在我们数次光顾孤儿院时得出的结论,当时是英雄事务所联动的慈善活动,当年熟悉的同学有的也来了,夜岚稻佐和小胜在看到轰君照顾小孩时完全没有露出很惊讶的神情——而且他们也能和孩子们玩得很好,后来轰君才告诉我这是他们当年执照考试得出的经验。那段时间我还沉浸在夜眼的死和百万学长失去个性的愧疚中,随后又遇上文化祭,没有找轰君问过他们考试的内容。
现在想来,当时文化祭选材,轰君少见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仅是为了让英雄科能带给其他科同学欢笑,也是为了让我们这些还没有走出阴影的同班同学开心一些。是个很温柔的人了。
在一起后的某一天我问他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开始注意我了,他说比那更早,在体育祭之后就对我投入了很多关注——或者说,有一点喜欢上我的感觉。
这远比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他更早,也是我担心有一天不再被他喜欢的原因之一——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所暴露出的缺点,会不会慢慢消磨他对我的喜欢?
仔细回忆起来,高一的我还没有办法掌握ofa的技巧,而各种来自外界和来自我自身的压力更是让我无暇顾及其他,某天班上的女生讨论到恋爱话题时,我甚至想过未来可能和欧尔麦特相同,将能力传承给下个人,然后只身一人过一生。

一旦对某件事投入太多,可能就会辜负其他的期望。有得有失,在我看来是很正常的。
改变这个观念是在和轰君在一起的前一年,那次遭遇敌联合的奇袭,轰君帮我挡下了如果站在我那个位置被打中,可能会致命的一击。
虽然因为他帮我挡下攻击时所站的的位置意外地好,伤势没有危及性命,但我那些天还是抱有愧疚,每天都会去病房看看他,从他昏迷到他醒过来。
我调取过摄像头的记录,在轰君养伤时,我边用不怎么样的刀功削着苹果边无意间提到他的思考速度真的很快,要是我和他的位置颠倒过来,我可能反应会比他慢很多。
没有思考,他沙哑着喉咙轻声说道,比反射弧更优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答案让我有些意外,一时回答不出如果比条件反射还快,那会是什么。

——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你死的。这样想着,就做出了那时的举动。

当时病房中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他这样看向我,目光晦暗不明,也许是刚刚醒来不久,脑子昏昏沉沉,就算迟钝如我也感知到了这句话之中的感情——而就是在知道了后,我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而我现在很难描述当时,像是能听到阳光咔啦啦从窗外进入室内的声音,而剩下的便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是迟来的一见钟情,还是提早的日久生情,都不重要。
在高一的体育祭我从丽日身上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那一瞬间我才模糊地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倾诉,也可以和别人一起承担的。

就算是NO.1的英雄人偶,也会觉得有时候力不从心吗?在那之后的一次访谈中,主持人这样问道。
要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像欧尔麦特一样露出一个微笑,告诉大家只要有职业英雄在,大家永远都是安全的。以此来巧妙转移话题,丝毫不提及自己的压力。但那次我少有地开口,坦诚从高中起,自己就因为压力而喘不过气来。
但是没有关系,我接着说。同时目光注视着摄像机——我想,轰君一定是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的。

“有人会和我一起面对和承担,我,是个幸运的人,从原来到现在,都是。”

轰君的暗恋持续了很多年,而最后还是我主动靠近和坦诚的。他很少有趣去争取什么——不论是名誉、更好的生活、或者一段感情。也不是因为不够喜欢或者其他,他天性如此。所以主动告白,这算是我我安慰自己,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一件不错的事情。

想到一起承担,不知道轰君在大晚上把被子卷走,然后再把被子卷到地上,我们两个一起承担半夜的寒冷算不算在其中。每到这种时候我也懒得去他那边把被子捡起来,索性抱着他睡觉了,反正他可以把房间烤的温暖到不用盖被子。
所以相应的,他不在的时候,整个屋子看起来也清冷一些。
我抱着沙发上的各种玩偶,将笔记本电脑插上电后准备开始处理助理传过来的文件。电脑的桌面是我和轰君某次出去旅游照的海景照片。里面我们两几乎小到看不见,被身后涌动的赤色晚霞和一半蓝色一半粉色的海水挤在画面中不起眼的地方。

一般只有稍微不好解决的事件才会有书面资料,我一行行扫过文件中的各项事项,做好相应的批注,多亏了以前到现在的从未间断的对英雄的各种分析练习,我处理这些文件算是得心应手。
成为职英是我从小时候起的梦想,当时还没想过除了救人之外还有这么多杂事需要处理——包括一些同其他业界人士的应酬,公关应该如何做好,作为交税最多的职业,所承担的责任也更大,路边少有喝醉酒倒在路边或者直接在地铁上睡着的职英,就算拼命忍耐也要到不被人看到的地方露出这样不清醒的、颓废的一面。
毕竟是整个社会的支柱,从来都是带给人们支持和希望。

到三点左右我准备出门。家里有两辆车,一辆被轰君开去了机场,考虑到他回来可能会比较累,不想驾车,我决定不要再开一辆过去了。因为大摇大摆上街叫计程车会比较不方便,我最后还是决定换装一下,反正是冬天,穿得多一点、奇怪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坐在计程车上时,发现路线和我平时行驶路线不同,我询问了一下司机,才知道开了一条更快的新路。
是去机场接人吗?穿得这么严实,小心对方认不出你来哦。司机这样说。
没事,认得出来的。我回答道。虽然想跟司机说,不管是约定地点还是提前告诉对方自己的衣服颜色,总能找到要接的人的,但我最终没有开口。因为我和轰君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预备工作——每次无论多少人在机场走动,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然后偷偷摸摸地溜出机场,到外面的餐馆吃一顿或者回家。

阳光最好的几个小时似乎被我用来处理无聊的公文,三点多时阳光已经不再刺眼,染上了几分夕阳的颜色,我摸了摸车窗,温暖的感觉正在逝去。因为是周日,不论是街道还是高速路上都能见到很多车,虽不至于多堵,仍让我心中产生了一些焦急。

在轰君不在的十三天里,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要见到他。我一边感性地分析,一边出于理性嘲笑自己的幼稚。平时和他在一起我会故意装出成熟些的样子,时常拿轰君比我小半岁的事情来说教他的坏习惯。轰君倒没什么意见——虽然在事务所一副可靠而有主见的样子,但通常在我面前都任我摆布,觉得大半岁那就大半岁吧……这样的态度难免激起我恶作剧的想法。有次休息去沙滩时,他找了个地方躺着睡觉,我忍不住动手把他埋起来——看到他安静无害的脸我就想这么做。花了一番力气埋好后我观赏了一下,拍了个照片便去海边玩了,结果回来发现他居然还在睡觉——无奈下我只好又把他身上的“沙被子”挖到一边,把他捞了出来。
这时他才醒过来,一脸惺忪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沙,有些无语:“绿谷……?”
我只能背过身无声地笑出来。

到达机场的等候厅,我拉了拉帽檐坐在了某排板凳上,距离轰君回来大概就是半个小时不到了,刷了会手机我去了一趟卫生间,洗手时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说起身体和脸部骨骼,我算是少有的这些年没有怎么变化的那种,我又紧张地看了看有没有哪里穿得不妥——简直就像是要出去约会一样,未免太矫作了。

和轰君第一次出去玩是用抽奖抽到的两张活动券去游乐园,那时还只是普通同学。我拿到券的时候想,我是不好意思约女生的,饭田又不像是会去游乐场的地方,一咬牙就把轰君约出来了。
高中时没有怎么接触社会,穿的便服难免有些土气,但对方就是那种能把纯色衬衫都穿得很好看的人,好看到周围的人会无视他奇怪的发色和脸上的烫伤。我一路上低着头,也是怀着现在这样忐忑的心情,偶尔和对方交谈两句,到了游乐场后因为人流量大而逐渐放下紧张。我这才注意到他似乎比我高兴很多——在五岁后轰的家人就没有带他来过这样的休闲场所吧,这样想着我便鼓励他多玩一些项目。

在我手机快没有电了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他那一班飞机着陆,在那之后过了十多分钟,我便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提着行李走了过来。
眼前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从高中到如今都在一起,所以算是目睹了他所有的成长。虽然从来没有仔细钻研过,但他脸部轮廓比以前要尖锐一些,额发更短了,睫毛长了,当然身高也比当时高了许多。

“我回来了。”声音倒是没什么很大变化,当然也有可能听多了所以习惯了。

“欢迎回来。我刚才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接过放在行李箱上的包,这样说道。
“怎么了?”
“轰君你,从那边走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从很远的过去走过来。那个,怎么说呢……”

我突然想到了那次在游乐场,一直玩到了很晚。观看烟火的时候人群拥挤密集,走了一会我和他就走散了,最后四处寻找时,他也是这样穿过人群向我走来,带着不知道是那时的焰火还是现在的夕阳的光芒。

“我在这里。”他伸出刚刚揣在口袋里的手,握了握我的手。
“嗯。”我回握了一下他。

机场外太阳落山,从口中呼吸而出的白汽也慢慢看不见。我们去找他停在停车场的车,在这种白天与夜晚交接的时候最容易引起人内心的不安。一路上我和他说了这些天有趣的见闻,他一边认真地听一边往车上放了行李,我发动了汽车。

“我在那边做了个梦……”在引擎声中,我打开了车上的暖气,轰君躺在副驾驶座上,这样小声地说道。
“梦到什么了?”
“梦到和绿谷结婚……”
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种内容,在感觉脸颊温度上升后,我又忍不住看着对方的脸笑了起来,晃了晃手指上与他相同的订婚戒指。

“我一直在,轰君。”

从高一体育祭开始,全新的世界温柔地迎接了他。而在欧尔麦特赠予我个性后,同轰君在一起,同样是我新的开始。

那之前我和他到底度过了多少时光,之后又有多少时间可以陪伴,这种事情与其思考不如弃之脑后,刚刚有一瞬间的、觉得对方会离开我的顾虑也打消了。




“嗯,回家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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