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轰出】恋爱攻略计划(8k补完)

*轰出only

*是第一篇轰出,各种地方可能没有处理得很好,望海涵(ノД`)


00

  

趴在轰焦冻肩膀上,带着无法忽视的大耳朵的生物,看起来像是缩小版的他。

 

01

 

清晨,绿谷出久一如往常走进教室,在自己座位上放下书包后转身开始翻找作业。他的眼睛扫过后方已经坐下的同学,就看到了那只面无表情、呆呆地待在轰焦冻肩膀上的动物。轰不是坐在座位上就喜欢到处张望和聊天的人,于是小动物也坐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只有看起来毛茸茸的耳朵顺着风抖了抖。

看起来很像缩小版的萌化轰:红白各半的头发、占据脸二分之一大小的异色瞳、烧伤的位置一模一样。它腼腆地坐在轰的肩上,有身子一半大的尾巴被它抱在手上取暖。

 

“轰同学?”

绿谷开口叫了声,便看到小轰耳朵大幅度地一抖,和它的主人一起望向绿谷出久。

 

“……噗。”绿谷看了看眼睛里闪着光的小轰,又看了看正襟危坐的轰焦冻,在意识到自己非常失礼地笑出来后慌忙摆手道:“啊不……那个,昨天的笔记我现在还给你……谢谢轰同学了。”

 

 

轰焦冻显然不知道绿谷在笑什么,而小轰的尾巴也一下子垂到了绿谷踮脚也看不到的地方。

 

 

好像让他不开心了呢。绿谷有些抱歉地想着。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轰焦冻的身边出现这样的灵异现象,事实上从雄英体育祭开始,对方身上就趴着过类似的生物——当时还是两只,一只头发颜色雪白、一只头发颜色深红,让绿谷有种对方还有有丝分裂的隐藏个性的感觉。白色的那只小轰会扶着轰焦冻的脖子,在轰焦冻向绿谷宣战时露出温柔又期待的样子;红色的那只一言不发,表情比正主还要冷漠几分,警惕地盯着他,眼神又出奇的湿润。

 

在轰焦冻解开心结后,那两个小轰便十分默契地一起消失了,绿谷猜测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毕竟在别人身上没有见到——只有轰焦冻,所以应该是中了什么个性吧?会在轰遇到麻烦的时候随机选取他身边的一个人显现,就像是求助一样。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其他同学,包括轰焦冻本人都不知道那种生物的存在。

 

绿谷以此类推——轰君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轰焦冻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他没有知道对方有困难还置之不理的道理。

 

当天上午的课结束后,绿谷忐忑地走到对方座位前,开口道:“轰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他偷偷看了一眼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小轰,它在听到这句话后一直耷拉着的尾巴又摇动了起来。

“……好,我收拾一下课桌。”轰焦冻抬头,一如往常不带什么表情地回答道。

 

02

 

绿谷的头顶上...有一只长得很像他的兔子。

 

 

这是轰焦冻和绿谷成为朋友以后,突然从某一天起出现的景象。

 

那只兔子有着绿谷的外貌,头顶上长着柔软的白色垂耳,在看到欧尔麦特的时候耳朵会高高地竖起来。因为长的很迷你,在轰焦冻看来画面就像是抹茶冰激淋球上插着两根白巧克力棒。

 

 

今天他原以为又要和饭田、丽日、绿谷一起去食堂,但绿谷只叫上了他一个人,还走了条明显绕了远的路线。绿谷的头发一晃一晃,在周围无人时,突然开口道:“轰同学最近有什么烦恼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告诉我吧。”

因为比对方稍高,轰只是余光平视身旁,就能看到小只绿谷的耳朵摇动起来,如同传达紧张而忐忑的心情。但就算看不见那只小动物,绿谷本人脸上也是挂着“不会因为问到私事被讨厌吧”这样不安的表情——体育祭刚过去不久,虽然帮轰解开了心结,但轰给他留下的阴沉又冷淡的第一印象仍然在绿谷心中挥之不去。

 

“是我最近看起来很怪吗?”

“没有的事,正好相反……轰同学最近精神状态很好吧。”

“那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啊啊,”绿谷挠了挠头发,“就是一种感觉?可能是我多心了。”

 

轰焦冻边下楼梯边开始认真思考——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最近确实有一个想法,平时若即若离,像烟雾一样飘荡在他脑海中。

 

“其实好像有一个。”他这样说到。

 

“……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轰焦冻平淡地陈述着,结果就看到那只兔子从来没有完全垂下去的耳朵像是失去了软骨,轻飘飘地落在了绿谷蓬松的头发中。

 

……吓到他了吗?轰焦冻在神出鬼差地吐露心声后露出懊悔的神色。由于之前的十多年太过孤言寡语,他拿捏不准说出口的话的轻重,看着绿谷仿佛猝不及防挖出了地雷的表情,轰才迟钝地想到这样的话说之前是不是应该让被倾诉者做好心理准备。

 

“轰君!这样的话,说小声点比较好吧!”绿谷确实被这句话吓得不轻——身为一个和异性说话都会脸红的纯情高中生,他还是第一次和朋友谈及这样的问题,毕竟初中愿意和他说话的人少之又少。在惶惑和感激的同时,绿谷感到不安,心里像是有乱七八糟的佐料被打翻到锅里,五味杂陈。

 

 

“那……轰同学有要去告白吗?我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怎么说呢,既然你都告诉我了,我总该给你提点建议……啊,那个……”他压住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绪,十分畏缩且小声地开始碎碎念。

 

 

但比起这个问题,轰更加在意那两只垂下去的耳朵——他摇摇头道:“没有……我没有这个打算。”

 

“诶?”

 

轰站在他身旁,回想了一下面前这人自知伤敌损己还要不断拼命的样子后,神色慢慢柔和下来。

 

“和那家伙的梦想相比,这种小情绪太不值一提了吧。”轰焦冻悄悄勾勒着近在咫尺的绿谷的轮廓,形容道:“明明看上去不起眼,还喜欢多管闲事,却拥有我无法企及的勇气和决心。”

虽然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但竭尽全力,甚至是赌上性命去成长和蜕变,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能闪闪发光——

 

 

“我不可以,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喜欢,阻碍到他。”像是世界忽然安静下来,这句话每一个字节都被绿谷听得无比清晰。每一个低沉转折中的,真实存在的情绪,像是石头打碎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激起涟漪。

 

 

03

 

我都做了些什么...轰焦冻用手搁着脑袋,内心混乱,一下午都在断断续续思考这个问题。

 

在他不知道被什么蒙蔽了神智,说出“有喜欢的对象”后,他和绿谷怎么顺渡这个尴尬的问题的——好像是绿谷说,楼上有人下来了,还是快点去吃饭吧……下午的课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听,或者说轰从中午起就陷入了迷茫,荞麦面都食之无味。

 

绿谷出久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让人见到他就很想把心事全部吐露出来——但与体育祭又大不相同,绿谷这次也救不了他了。

 

居然把心里的话,不去告白的原因,告诉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就在那个人面前。

 

 

轰焦冻不禁用手捂住脸。

太糟糕了。

 

轰焦冻喜欢绿谷出久。

 

他知道这与友情不太一样的“喜欢”,大概是从体育祭开始的:当时那个人十指全断、不顾一切地向他冲过来,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击碎他心中的牢笼,终止了他长达十年的作茧自缚。

 

但这份感情真正萌生,是那次之后的相处中。因为在意所以更加关注,他留意到对方的笑容,课堂上奋笔疾书的样子,思考问题时的专注神情。谦卑但坚韧,比任何人都具有觉悟,这样的精神无意中影响着整个A班。

因为喜欢所以更加关心,他看见过绿谷做英雄分析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字,写到有些发软的纸张,都在提醒轰焦冻对方的用功。

 

视线被牵动的次数多了,追随对方的身影就成为了一种习惯。这份感情并不会让他徘徊在“想要得到回应”的焦虑里,只有在他的目光同绿谷出久交汇的一瞬,互换笔记时突然的手部接触中,模拟训练背靠背时,才会让他觉察到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对方。

 

虽然他今天形容了一些特征,但是如此笼统,绿谷也不知道说的是谁……还算庆幸吧。轰焦冻想着,揉捏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已经是今天下午第七次叹气了。

绿谷出久头上的兔子在下午上课时,会因为主人转过身拿取书包里的书而用翠绿的眼睛盯着轰焦冻看,而一旦有了目光的接触,它的耳朵便缩成了团,直到绿谷重新面对黑板时才会舒展开。

 

……果然还是给绿谷带来麻烦了啊。轰心想。

 

04

 

如果分享烦恼,烦恼就会减半;分享快乐,快乐就会加倍……是假的吧?

绿谷头痛地咬着铅笔笔尾。

 

——他没有帮轰焦冻解决问题,或者说,光是让他倾诉是没有用的。

毕竟第二天他来到教室时,还能看到躺在轰焦冻肩膀上,周身鼓着没睡醒气泡的小只轰焦冻。

 

所以轰君喜欢的是谁?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消除心中的困惑?

 

当天下午的实战课上,欧尔麦特实现了绿谷的愿望,轰焦冻被分在了女生较多的一组。绿谷在一旁同自己小组商议作战对策时,悄悄地向轰的小组望了一眼——

小只的轰在轰焦冻同大家讲话时礼貌性地动了动耳朵,一点亢奋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于是绿谷又看了看轰焦冻。

就算是带着烫伤的那侧脸也很漂亮,睫毛和较长的额发相触,在脸上落下阴影。绿谷盯着对方上下活动的喉结发起了呆。

 

“...谷”

“...绿谷?”

上鸣电气把手拿到绿谷面前挥了挥,满脸担忧的表情,“喂喂,你不是傻了吧!在看什么啊!”

“这个班只有你一个人会变傻吧上鸣,在噼啪噼啪地放完电之后,表情就会变得很蠢……”

“耳郎你好过分!说不定刚刚绿谷是盯着八百万同学的腿出神,欸——绿谷平时呆呆的,突然就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吗!”

“不是的啊?!我……”绿谷整张脸涨得通红,胡乱挥手要解释,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要说的话,也不是盯着八百万同学看啊!绿谷内心凌乱地想着,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这没什么啊绿谷,毕竟都到了青春期,有点那什么萌动很正常,”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的峰田一脸了然的神色安慰道,“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所以说不是啊!”绿谷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比起这个……还是快点来想想等下该怎么营救人质吧……”

他的眼神飘了一会,不自主又转到了轰焦冻那里,小轰竖着大大的狐狸耳朵望向这边,而轰焦冻也因为感受到这边突然热闹起来的气氛,好奇地看了过来。

 

——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样的声音在绿谷放空的大脑猛烈回荡起来。

 

05

 

轰焦冻在无聊的时候给绿谷头上那只兔子起了个名字。

起的名字也很直接,就叫“小久”。因为是绿谷出久缩小版,轰觉得很合理也很简洁。

同绿谷分享了自己的秘密之后的两个星期,两人的相处没有发生什么很大的变化,就是绿谷往他这边投来奇怪神色的次数变多了而已——正值课业难度突然增加,平时很难独处的两人因为成绩相近而商量着找一天去其中一人房间中整理归纳最近的笔记。为此轰焦冻在绿谷来的前一天花了半个晚上整理自己的房间,虽然他房间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轰君两个星期前和我提到的那件事……”走在去房间的路上,绿谷见旁边没有人,又神秘兮兮地问道。

“?”轰焦冻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绿谷左右张望了一下,压着声音做出了一个错误的猜测:“就是...轰君喜欢的,是不是别的班的女生?”

小久这时坐在了绿谷的肩膀上,抬起软乎乎的耳朵不知道拍打着什么东西,总之……好像是个在轰身上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问?”

“我没有看到你和班上女生互动什么的...”无法说出自己依据的绿谷出久给出了一个相当意识流的解释,“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我的确有留意过,除了向座位旁边的八百万问题目,你几乎没有和其他女生说话——吃饭的时候也只是和丽日小聊了几句吧。”

这样无意识将大拇指放在嘴边,做着“冷静分析”的绿谷,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是个人都会八卦这条真理。轰在心里觉得好笑又可爱的同时,回答道:“不是班上的女生。”

他本来以为对方会继续问下去,但对方小声碎碎念了一会却没有再提及这件事。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绿谷还没有去具体问出“那个人是谁”的勇气,况且轰焦冻没有告诉他必然有原因,贸然打探私事是一件很无礼且招人厌的事。

 

在房间里做作业时除了偶尔关于某个题目的探讨,基本上就只有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当轰焦冻因为一个难缠的题目按动着笔帽时,突然在余光里瞟到一点绿色。

小久正顺着他的袖子往他身上爬。

轰焦冻屏住呼吸,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目光专注地盯着它一点点爬上了他胳膊靠上的地方。

异色瞳和绿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就这样对视上了。

小久弯起眼,露出了一个同绿谷相似的害羞笑容。

 

 

——!来自轰焦冻的内心。

 

“轰君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捂着嘴巴?”

发现左边那个人的笔停了下来,绿谷出久不动声色地向一旁望了望,随后便被轰焦冻一脸被什么暴击的眼神吓到了。

这是什么表情……?

 

虽然相比之前,如今轰焦冻的表情丰富了许多,但也从不至于如此夸张。平时对各种有趣的事物不为所动,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轰,会让绿谷忘了对方仅仅十五岁。

 

轰焦冻因为绿谷突然出声,手中的笔在本子上不经意重重画下一笔,虽然紧张,他也不忘装作正常的回话:“没什么……那个,绿谷你知道这道题怎么做吗?”他的脸颊有些发烫,好在继承了母亲的个性,不至于突然闹个大红脸,轰焦冻又悄悄看了看停在自己胳膊上的小久,这个罪魁祸首已经认真地开始看起了轰焦冻的练习册。

太好了,没有被吓跑……轰有些没骨气地想着。

小久就这样待在他的肩膀上——直到绿谷提议他去外面把晚饭带回来,都没有回到绿谷身边的意思。

“我一会回来。”绿谷以“已经占用了你的房间非常不好意思”的理由婉拒了轰要求一起过去的想法,出门时这样说道。

随着门“哐”地一声关上,轰焦冻觉得自己心跳的速度达到了目前为止人生的巅峰。

 

“...绿谷。”他扭头,冲着并没有消失的小只绿谷唤道。对方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样,摇晃着腿抬起头看着他。

……该说什么好呢?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柜子里放了一盒饼干——本来是专门买给要到自己房间来做作业的绿谷出久的,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而且他在买完后才想起来绿谷可能不吃这个。

当然,小久也是不能吃的。

“那个....”他觉得口腔有点干燥,空旷的房间总给他有种谁在听墙脚的错觉,“——出久。”

该死,明明人都不在这里,为什么他还是会心跳加速……

“我想问你,”这真是他人生中目前为止最紧张的一段问话了,“绿谷他……,有喜欢的人吗?”

 

 

既然这个总是能够反映绿谷态度的灵异动物都在这里了,没有不问出来的道理吧。他内心对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

 

小久在他肩上滚了滚,呆呆地盯着他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吗。以为这个动物会听懂他说话什么的。轰焦冻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同时觉得抱有期待的自己有点傻。结果正当他准备拿起笔继续整理笔记时,小久有些犹豫地用手在他面前晃晃,竖了竖耳朵。

 

这个是表达肯定吗?

这样容易就套出话来了,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轰焦冻无法保持冷静地想。

“那……是不是我们班的。”

小久竖着的耳朵没有耷拉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是丽日?”轰得寸进尺地问。

啊啊,居然耷拉下来了。

 

“哦……”轰想了想平时同绿谷亲近的女生,“蛙吹吗?”

没有抬起来的动静。

“那——……”轰焦冻挨个把班上女生的名字都问了一遍后,心中本来静静燃烧的火苗突然烧得旺盛了起来。

“那,是……是我吗?”

这一秒漫长到不像话,轰微微偏头,觉得自己紧张到有些耳鸣,不敢去看对方的反应。

 

 

小久眨了眨眼睛,耷拉着的耳朵又立了起来。

 

 

那一刻轰焦冻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可是那个自己默默喜欢着的,把他从牢笼中解放出来的绿谷出久啊。

他忍住想要立刻冲出房间去找绿谷出久问个清楚的欲望,又以防万一地问了一句:“那,是爆豪胜己吗?”

 

 

这次耳朵不仅耷拉了下来,还紧张地缩到了身后,打起了颤。

 

 

05

 

 

轰焦冻的日常其实很有趣。准确地来说是他内心世界的日常非常有趣。

绿谷最近假装拿书实则回头看小只轰的频率有点高,大概是高到了已经受到当事人的注意的程度。因为每次他枉费心思寻找合理适当的机会回头时,轰的视线好像也从黑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无聊的课上小轰会打盹,无聊但是重要的课,小轰会拿手去挠眼睛时不时就闭上了的轰,非常形象地体现出轰焦冻内心纠结的情绪——这一点绿谷是十分羡慕的,轰似乎不用太过努力就能跟上困难的学习内容。

 

 

吃荞麦面的时候,它会在桌子上翻来翻去,耳朵尖带一点点粉红,兴奋地左右摇晃;实战演习的时候会显得有些紧张;轰在座位上做作业,旁边有人在讨论什么有趣的内容的时候,它的耳朵会竖得很高。

绿谷不着边际地在内心总结——然后,每次自己叫轰的时候,它都会一副幼犬等待喂食,眼巴巴又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大概是因为,自己是和轰共享了秘密的人吧。

最后,绿谷在脑海中下着结论着,既然小轰没有消失,说明轰焦冻的感情问题还没有解决。

 

要怎么样才会解决?

 

他曾经试图问过轰,第一次对方说不是班上的女生,绿谷猜测就应是轰少时的玩伴……这样不就没法问下去了吗,太私人了。绿谷有些头痛。

 

第二次还是未遂,因为他当时同对方在(充满欧尔麦特的注视的)房间里做完作业不久,他把头埋在臂弯休息了一会时,朦胧地做着梦时突然觉得事情可以从询问“是个什么类型的人”这个角度切入——刚准备抬头问,就觉得头发被人轻轻地触摸了一下,接着是露出来的脸颊边缘的部分,耳朵的轮廓...他当时有点困,便依赖着对方的动作顺势睡着了。

那样温柔的触感,也不知道是真的存在,还是他睡得迷糊产生的错觉。

 

所以,这个问题到后来也没有问。

 

实习回来再想想办法吧,毕竟轰同学看起来也不急的样子。

 

06

 

刀捅到手臂上时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在肾上腺素极速分泌的情况下,他只能感受到耳边鼓声半壮大起来的心跳声,和敌人接近时带起的风声。

 

在几秒钟后便明白了绿谷发在群里的定位后,他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庆幸自己了解对方。网上交流时绿谷意外地笨拙且言语不多,虽然他给对方设置了特殊提示音,却极少能收到提醒——所以哪怕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收到提醒他还是打开了手机,因为他相信绿谷绝不会凭空在群里发言。

 

通过网络发表——是个不能说话的环境;

 

在群中发表——希望更多人看到;

 

在这之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发言——情况紧急,没有时间打字。

 

心跳声超过了耳边建筑震碎的声音,他在此刻却冷静下来。

 

对方在求救。

 

 

还好我在这里。除了本能的反应,在他看到英雄杀手时他的脑海中只剩下这样一句话。

轰焦冻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过自己的亲生老爹,多亏了他的判断力,自己才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保须市——就算是在这样的场合。

 

他看了看瘫卧在地面的饭田,昔日认真专注的眼神已然被愤怒和疯狂填满,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要把眼前的凶手撕碎。

……这就是那时候的我吗,轰焦冻有些恍惚地想着。

不甘,愤怒,狭隘,空洞。

难受却无法脱身,或者说是自甘沉沦。

 

他又看了看动作停下来后浑身都在颤抖却仍然握紧拳头的绿谷出久。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绿谷出久这个样子。

 

他回忆了一下某人面对这样的绿谷曾经给出的评论。

真的是一边畏畏缩缩一边大放厥词吗?

——不。

他只是生来就为了拯救,所以就算有多少出于自我考虑的顾忌,在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里就不再存在“自我”。

 

“——仔细看看,你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所以这次……就由他轰焦冻作为去拯救的那个人,向着“成为英雄”这个目标前进。

刀片要挨到身体的那一刻,他觉得胃里像是有苦味涌了上来。

想要成为英雄,如果不加快脚步,不像那样努力,谈什么称为英雄?

……你这家伙,不要这样往前走,丢下我啊。

 

身后刮过强劲的风——

站起来了吗,班长。

 

07

 

小轰还挂在他的身上。

 

除了绿谷出久脱下战斗服换上病号服的那几分钟,小轰一直锲而不舍地抱着他。他总不可能对轰焦冻说,有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小动物正扒着我,希望你用念力把它移开吧。

 

其实绿谷有点愧疚,刚刚发生的事情虽然好像不是他的错,但是在轰赶到他和英雄杀手对峙的现场时,还有他被脑无抓走时,小轰脸上的表情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会把可爱生物弄哭的恶人。

……是在担心我吗?

 

不过……的确没想到赶来的会是轰同学。应该说,是他真是太好了。光是站在那里就很安心,虽然战斗途中还是会有“会不会就这样死掉”的担忧。

 

绿谷望望左边病床的人——好像在干自己的事情……于是他伸出手抚了抚小轰的头(虽然对方是个透明体根本感觉不到),咧着嘴小声说道:“怎么啦……不要哭了。”

小轰抬起头,明明是淡然的样子,耳朵却死死地贴在了脑袋旁,眼睛里一半都被眼泪占领,眼球的边缘轮廓因为光线对水珠的折射而显得凹凸不平。泪水一滴滴往鼓鼓的腮帮子之下滚去,那个速度仿佛能迅速流成条河。作为一个泪腺发达的大哭包,绿谷出久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在第一个夜里他与轰、饭田三个人进行了夜聊,当时小轰就没有回到轰焦冻身边,不如说从战后开始它就一副离家出走的样子赖在了绿谷这。今天夜晚它趴在绿谷枕头旁边被困到受不了,直到绿谷睡着才完全闭上了眼睛。

 

而绿谷却没有睡着——不如说他现在精神亢奋,大脑不断在思考着。毕竟经历了那样惊险的事情,没个两三天的缓解不可能这么容易睡过去。

于是他把最近实习后获得的关于OFA的知识要领全部过了一遍,又把之前上课时说到的重点内容捋了一番,最后轮到了他有些在意的日常琐事。

他记得不久前在轰焦冻房间做题时,对方似乎无意问到了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个问题,本着礼尚往来的精神,他当时很努力地回忆了一下。

他非常肯定在上高中之前他是没有喜欢的女生的,准确地说是根本没什么人会和他讲话,从源头上掐断了他对恋爱的想法。至于高中,可能是紧张,他当时眼前只能出现轰焦冻的脸。

 

什么啊。无法思考的绿谷出久最终只能告诉对方自己好像没有喜欢的人。

 

仔细想想,最近他留意对方有些过度了。说是要帮忙解决问题,实际上在得知是什么问题后他就显得有些动机不纯了。

具体不纯在哪……可能是因为高中生本来就对这种八卦很感兴趣,或者轰焦冻很优秀,所以很好奇被他喜欢的到底是谁。

然后就是……

一种猜测涌上了心头,绿谷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惊人想法吓得坐了起来。

 

“怎么了,绿谷?”

轰焦冻睡觉时头朝着这边,听到隔壁床哐的一声,便被这样的动静惊醒了。

 

“啊啊...我...”绿谷的脸像是在蒸锅里煮过似的,“没什么……抱歉,打扰到轰君睡觉了。”

 

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那种安心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没事,我也不怎么睡得着。”轰焦冻缩在被子里安慰道。

绿谷眼神扫过对方,轰晚上睡觉喜欢翻来翻去,此刻他原本服服帖帖红白各半的头发中已经有几十根混乱了阵营,柔软地搭在了一起。

比头发更柔软的是眼神,当然也有可能是夜晚月光如同攀上白色沙滩的海浪,可以模糊所有他看见的景象。

 

“轰君,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在这样的场景下,顺其自然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体育祭上,拯救别人的那个人,同样也是被拯救者。

那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认识到,自己的奋不顾身是有意义的,是可以得到回应的。他的声音可以被听到,想说的话被全然理解。

就是有这样,像做梦一样美好的事情发生了。

 

08

 

“嗯...很可靠,然后,也很强,看起来很正经但是有时候显得很可爱...”

轰焦冻看着绿谷变换了十几种坐姿,不安地描述着自己喜欢的人,他身下的床单已经因为他扭来扭去的动作皱成一团。

小久在他床边,竖着耳朵,极为赞同地,如同捣蒜一样点着头。

 

“那……绿谷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轰焦冻此时只能昧着良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非常认真地询问道。

 

“呃……就……就刚刚。”绿谷十分神经大条地回答,“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原来那种感情是喜欢,什么的。”

“就是心跳会加快的感觉?”

“嗯嗯,不过不如说是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能够看着就很好了。”

 

互相暗恋的两个少年饶有兴致地在没有其他人的午夜病房中分享了自己对喜欢的人的感想。最后终于是仿佛心结被解开,而且说到了生理上困到撑不住,才互相道了晚安。

 

真好啊。两人同时在心中想着。

 

09

 

小轰不见了。

 

实习结束回到教室后,绿谷看了看轰焦冻空落落的肩头。

 

“早上好,绿谷。”

但就算没有小轰,此刻绿谷出久还是觉得自己读出了轰焦冻脸上表情的含义。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眼神,远远地、静静地注视着他,环抱着他,柔和又期待。

 

“早上好,轰君。”

绿谷握了握在阳光下晒得有些发烫的书包带。

“中午,有件事想和轰君说——”

 

10

 

 

轰焦冻的困扰解决了吗?

解决了。

接近冬季时的正午阳光,褪去夏日的凌厉尖刻,落在了学校一角的告白上。

 

 

所以那种小小的、出现在非常时期、像是幻想出来的产物,大概是慢慢凝聚而成的,起初只是非常微小的期待。

 

 

只出现在最特殊的那一个人眼前。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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